命中缺木的森林

「茶店仔」！

是一種特種營業場所、是有小姐陪酒的地方；

是有很多男人進出、還三不五時要關上大門躲警察的地方！



每次我不小心透露曾經在茶店仔打工過，男士們就會露出懷疑的眼神，

有位大哥還直接嗆說：「唬濫的吧？」

事實勝於雄辯啊！

我沒多說話，就直接喊了一聲：「內底的小姐，稍『遭歡』一勒啊」

熟門熟路的大哥聽了，馬上給我一個了然於心的微笑，

他說：「只要會喊這一句就沒錯了！」



遭歡其實是「走番」，「番」是日語「房間」的漢字；

房間也就是客人們唱歌喝酒的包廂。

所以這句話和我們平常開玩笑喊的「轉檯」差不多，

就是說「房間裡的小姐們，換一下包廂啊！」，

請小姐們到每個包廂輪流走動走動，不要冷落了任何一位客人！



說是「包廂」，其實不過是用木板牆做的幾個小隔間，

裡面放一張辦桌用的大紅桌和辦桌用的紅板凳，還有一小塊空間讓那卡西來伴奏，

客人要唱歌的唱歌，喜歡跳舞的就去跳舞，不然就是邊喝酒邊划拳，

不管要做什麼，小姐都奉陪。



包廂裡面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，我也不是完全清楚，

因為我當時是坐在櫃檯的會計，只有穿過走廊去上廁所又剛好遇到門開開，

或是難得跟著少爺進去收錢，才會瞄到一些裡面的景象。



至於我怎麼會跑到茶店仔當會計…

是我大三那年的寒假，有一家叫做「金點」的茶店仔，會計突然不告而別，

茶店仔都是現金往來，最怕會計手腳不乾淨，也不能隨便找個人遞補，

於是身兼經理和股東的張阿姨，拜託我去幫個忙，直到她找到值得信賴的人為止。



我正愁寒假找不到第二份工、湊不足學費，隔天立刻就去上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