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敝老闆和客人開完會之後,一起到餐廳用餐。生意人在會議室理講太多正經話,進了飯廳之後就完全在煉肖話,什麼酒店、什麼桑拿、什麼按摩、什麼小姐都拿出來煉。在座的客人有男有女、有單身有已婚,連夫妻檔都有,總之大家都是擺出一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樣子,不管丟出什麼話題都有人接得下去,到後來肖話終於煉到我們幾個女的身上來了。

歐卡太太非常喜歡敝公司的琳琳,一直衝著她喊「未來的媳婦」,席間不斷向琳琳示好,到了酒酣耳熱之際,還開始推薦兒子的好處,最後連宗教信仰都搬出來:「We Christian will never get divorced.」琳琳眼看歐卡太太就快抽出紅包直接下聘,被逼急了、雙眼竟然望向我,似乎有決心要把我拖出來當擋箭牌!拜託~這種家務事千萬別扯到我身上,於是我立刻開口說:「Then I am not qualified anymore.

「為什麼?」號稱不會英文但又總是能做出適當反應的敝老闆開口問。
「因為我已經離過婚啦!所以不能嫁給基督教徒了。」
「你才幾歲?竟然離過婚?」敝老闆繼續追問。
「因為她十七歲就嫁了!」還沒等我開口,蔡主任先替我回答,真是給我面子。
「你到底幾歲?」我為了擋住琳琳逼我出嫁,卻惹來敝老闆逼問年紀,實在是很蠢。
「我和琳琳同一個生肖,不過我比她大12歲。」儘管我一直告訴自己年紀大沒什麼問題,但是要當著眾人的面報出數字,還真要多喝二杯才行。

「我還以為你是沒人要,原來有人要啊!那趕快幫你介紹男朋友才行。」什麼話?什麼話?老娘只是忙得沒時間打扮,什麼叫做我沒人要?如果真的沒人要,講到底也是要怪你耶!再說老娘根本不想有人要啊!

「老闆,謝謝!我不要男人,我只要錢。」這句話我已經在辦公室裡講過很多次了,只差沒寫在我的額頭上。

「菲律賓不是有個華人很愛娶老婆,他說娶一個就發一次,所以已經有十幾個老婆了,你去嫁給他多好,這麼多老婆伺候他,你只要享福就好了…」敝老闆講得興致盎然、一發不可收拾,我顧不得雙手在幫歐卡太太倒茶,就拿雙眼盯著敝老闆,再強調一次:「我不要男人!我只要錢!」

「有男人就有錢了嘛!」敝老闆實在是有夠死腦筋,竟然一直喇個不停,我只好放棄「不要沒大沒小」的堅持,開口對他說:老闆,你一直聘用我,再發股票給我,這樣我就有錢了啊!你說多簡單!幹嘛一直要找男人!」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向老闆開口要求福利,竟然是在這種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出現,在場聽得懂普通話的其他人都給我一個「你真敢死」的眼神。

「怎麼會不簡單?到時候開個董事會,決議一通過,不就可以發股票了,多簡單!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敝老闆被逼著半推半就的答應了,不過話是這樣被說出來,要聽進去也要懂得挑出當中的重點,老闆話裡的「到時候」,就不知道是到哪個時候?

大聲喊出「我只要錢」,除了1.堵住老闆的嘴;2. 意外的要求福利;3. 還有那麼點兒「以死明志」的味道。

明什麼志?明的是「老娘沒有花時間去交男友的打算,而是用盡全力在工作上」的志!一整個有營造出「老闆,你可千萬要待我不薄」的氣氛~好一個歪打正著!

說這句話,可不是一個狗腿員工的夢想實現,人家可是真正用生命在吶喊啊!畢竟來到這個異鄉、來到這把年紀,退路真的已經不多,而在只能往前衝的情況下,只能祈禱老闆是個懂得「我吃肉、你喝湯」的人。老媽和我的晚年生活要怎麼過,就寄託在這個男人身上啦!

這樣的覺悟,不是只有我才有,隔海的老媽也很明白。

我週末打電話給老媽請安,每次打電話回去,老媽就一定會問:「什麼時候放假回台灣啊?再忙都可以找個時間回來吧?」六月份就該放的返台假,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放,老媽也是有點埋怨女兒這麼不戀家!這次打電話,我跟老媽說起公司裁員的事情(←請按這裡看詳情),也提到被裁掉的大部分都是台灣人等等等之類的結果,老媽還沒聽我把話說乾淨,就用像是聽到鬼故事被嚇壞一樣的聲音說:「哎喲!那你不要回來了,在那裡好好做,沒事不要亂跑!」

好一個岳母再世,老媽充分明白忠孝不能兩全的道理!

啊不過說穿了,也不過就是一對死要錢的母女檔!下次也把老媽抓來向老闆拉狗腿,老媽大概會當著老闆的面,在我背後刺上「精忠抱錢」四個字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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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ooleil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